【厂荡】不冻河（中）
由这个设定衍生出的一个文，（上），某位老师说过我写厂荡文她就开车。
一个分手后再相见破镜不一定重圆的莫名其妙故事。
圈地自萌，OOC属于我，禁止任何形式转。
《不冻河》
3.
EDG队里有个云盘，平时每个人都会随手存点什么进去，王杰和陈文林每个月集中整理两次。里面各种公示文件模板、各区演习记录、脏器解剖实录、军械实验报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其中有个文件夹叫“集体脸面”，放了各种用来应付开会的课题PPT，还专门分类了“三季度内任务汇报”“队伍风纪管理”“医疗业务（田野专用）”“黑科技”，每次有公务活动需要做汇报演说的，不幸上台的人就提前从网盘里挑个自己比较熟悉领域的PPT上台照着念一通。
明凯来开会带的是一份讲特战队与警局协作扫黑的工作报告，文法正直，不该说的一点没露，一看就是陈文林做的。明凯穿了公务制服上去念了一圈，也不在意台下同行听懂了多少，只觉得自己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全是划水。
会场里主要是西南系统里的人，明凯这种算外地团体来分享经验的，座位靠后，够他安心的玩手机。童扬坐在他前面，穿着浅色的制服衬衫，后背挺的笔直，头发应该是之前剪过，后脑勺有点炸毛。明凯看到他衬衫领子上粘着根线头，抬手就给捏下去了。童扬脖子动了动，稍稍侧头往回看，明凯就举着那根线头求表扬似的比划了一下，感觉童扬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们俩今天还没说过话。
昨天吃完火锅回去住下，两个人之间正常的简直让人错觉他们从没分开过，或者从未在一起过。客房墙壁挂钩上有两个衣架，一个挂了童扬的一套警服，明凯拿了另一个挂上自己的制服，跟那身警服并排挂在一起。童扬在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已经换了自己的睡衣，手里毛巾擦着脸和头发，闷声闷气的对明凯说：“左边是热水。”
他们说了几句第二天开会的时间地点就睡下了。明凯再醒的时候童扬已经出门了，衣架上的警服不见了。宾馆的备忘录放在床头柜上，童扬用铅笔写了一行“我先过去了”。
明凯一个人吃了早饭晃晃悠悠来开会，全程梦游一样水完了自己的部分，围观了一会胡显昭在群里直播审案进度，无所事事趴桌上眯着眼盯着童扬的脖子看。他想看出些什么东西，但除了皮肤汗毛和微微凸起的骨节，一片后脖子又确实没什么好探究的，看来看去也只是想起哪寸被他吻过或啃咬过，都是些不适合面对前任时想起的情状。
童扬趁着周围同行在稀稀拉拉的给正要上台的领导鼓掌，回头从唇缝里给明凯漏出几个字来：“别趴着了，风纪不整。”
这几个字里分明是带着些笑意的，专门等着领导站起来才说。就像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童扬总是在老师背向黑板时拎一下明凯的衣领让他坐直。明凯坐直跟着拍了拍手，捏了捏脖子。他本不是个特别怀旧的人，他以为再遇到童扬自己该心无旁骛的跟他做个普通前同事，事实是他们对彼此保持的足够的客气礼貌，但明凯脑海里却总是在想起过去种种。童扬本人像是水面上吹来一阵风，将明凯只会在深夜里回想的往事搅动翻涌。
白日里的回忆像水浪破冰，一下一下提醒着明凯：你还在乎他。
可是在乎又怎样呢，他甚至不清楚童扬是否还对他存着心思。在那个分别的夜晚后他怎么也想不起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想来想去也只能觉得他们年轻时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看得清水光粼粼，没想过水中暗礁。人身上终究是有些东西，不会为了对方而改变。
明凯低头摆弄手机，快到午饭点了，群里的小孩们又开始吆喝着搭伙吃饭或是凑外卖单。田野新找了一家店正在群里数人头，一群人才想起来李汭燦不在，总价正卡在两档满减中间，有点尴尬。
陈文林：我跟吉欧纳出去吃了，你们再加一份点心就可以，点心我当零食吃。
王杰：你走的时候别锁门，外卖到了我去你办公室吃。
陈文林：那我走的时候喊你一下。
胡显昭：他们那屋空调这两天不好用啊，你还去那吃饭，多受罪。
王杰：……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吃个饭。
胡显昭：……实验室里不能吃东西不然我就过去了。
田野：……
全志愿：李汭燦抽屉里的果汁粉可以拿么？
李汭燦：快过期了，你随意。【赵志铭吃虾饺.JPG】
陈文林：？？？
明凯：工作群里发什么呢。
【李汭燦 撤回了一条消息】
“什么人啊。”明凯轻轻笑了一声。
小年轻们还在对着李汭燦吵嚷着FFFFFF——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脸去烧人家。明凯手快赶在李汭燦撤回之前把图存了，这会点开看看了看，赵志铭离队回老家以后白了也胖了点，眼睛似乎是刚瞟到李汭燦的镜头，一脸笑意。赵志铭爱笑，但对着李汭燦的时候，眉眼都透出些温柔来。尽管明凯用手指甲想都猜得到他这个崽子肯定嘴里没什么好话在cue李汭燦，但眼神总是骗不了人。
这一瞬间明凯竟然有些羡慕起这两个小辈来。他曾经那么仔细的看过童扬漂亮的眼睛，闭着眼他都能想象出那眉眼的形状和睫毛下泉水般的温柔目光。
只是那目光早已不会落在他身上。
4.
中午吃饭时李炫君端着碟子过来跟明凯打招呼，明凯点头应和了几句，就看李炫君八卦兮兮的凑过来小声问他：“复合了？”
明凯一口蛋羹卡在喉咙喷也不是吞也不是，费劲的滚一下喉咙咽下去，“什么玩意儿？”
“哎，没有么？”李炫君眨巴眨巴眼，“你知道他来了之后多少人介绍他相亲？”
“适龄男青年不少，让她们雨露均沾，给你们也介绍介绍。”明凯喝了几口汤。
“他长得帅啊。”李炫君一脸理所当然，筷子把鱼肉戳成小块，“结果全给推了，市局几个boss的家属一合计，女的不要，那没准喜欢男的呗。前几天刚给介绍了一个小白脸，好像是个海归，帅的一批。”
明凯把汤呛到了鼻子里，咳的惊天动地，连收餐具的服务生都停下来看了他好几眼，“然后呢？”
“你反应可够大的啊。”李炫君手一摊，“据翠花说一起吃了个晚饭，然后又给拒了。”
明凯点点头，相亲这不是没谱的事儿么。
“不过那帅哥好像惦记上他了，”李炫君慢慢悠悠的说，“听说还在打听他喜欢什么呢。”
明凯放下碗筷，寻思这李炫君就是从曾湛然那听来的零碎消息，来拿自己寻开心的，“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李炫君见明凯对最开始的复合问题只字不提，觉得有点没意思，狼吞虎咽一通之后，筷子尖指了指远处一桌边吃边聊的人，“好像只有童扬住这边了。”
明凯顺着看过去，童扬身边的人都穿着警服，有几个他上午见过，看来是一起来开会的同事，“怎么了？”
“住宿都是给你们外地来的安排的，我们特战队住宿舍，领导住家里，警察基本都有住处。”李炫君打了个哈欠，“他住的远，正好来的人是单数，接待的上头就说等人来齐了多的那个床给他住，免得来回倒腾。”
明凯点了点头，“结果我来的最晚。”
李炫君眼珠子一转，“哦吼。”
“去你的，脑子里想点正常的。”明凯无语的收拾碗筷准备找个地方午休，“你们队派你来八卦了是吧？”
“哎呀，好歹也是一家超市买过酸奶的交情，我们队里也很关心么。”李炫君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童扬吃完饭站在外面与几个同事聊天，这地方冷气太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官关节痛，他们就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上说话。童扬抬手摸了摸领口的扣子，稍微松了松领带。
明凯倒是不怕冷，坐在走廊里长凳上想事情，中午时间不长，不值当专门回酒店一趟午休。过一会儿童扬从阳台回来，抹了抹汗湿的鬓角，明显是嫌热找个借口进来吹空调。见明凯坐在走廊神游，就过去拍他，“你怎么不回去？”
“外面太阳太大懒得动。”明凯稍稍坐直了些。
“会议室旁边有个小会议室，中午可以进去休息。”童扬电梯间扬了扬下巴，“李炫君刚没告诉你？”
“……没有。”明凯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别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那小会议室。这屋子似乎是用作准备室和储藏间用，地上堆了不少纸箱和泡沫板，一群人有凑一堆小声说话的，也有趴桌子上或躺几张椅子上瞌睡的。他们俩坐在角落里，童扬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第一颗扣子，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明凯给手机接上移动电源，发现小孩们估计是终于得了空闲，往常一个两个都吵吵着要午睡，这会倒是在群里七嘴八舌的闹上了，像是一群发现家长出差没人管了放飞自我的小学生。
明凯：你们都不工作吗？
胡显昭：之前一个月天天加班连双休都没有是在干嘛啊。
田野：我们有事干那不是出大事了么，那帮老头才不希望我们出马呢。没事干拿工资多好。
李汭燦：你以为你是菩萨要人给你上供保平安啊。
田野：你个外来户怎么本土化这么厉害了。
李汭燦：刚才是赵志铭。
王杰：又开始了。
田野：放心，不到他俩发请帖的那天我都不会觉得他俩能成。
胡显昭：订婚了还能逃婚呢。
李汭燦：管好你们自己吧。
之后就开始了表情包大战，明凯一边笑一边把一些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抓拍的丑照存下来，以后收拾孩子用。
趴着休息的童扬动了动，侧过头睁开眼睛看明凯，额头上有一块压出来的红色印子，“你笑什么呢？”
明凯见周围不少人也或趴或躺休息了，便也趴在桌子上，小声说：“李汭燦和赵志铭。”
“哦，他们俩啊。”童扬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也笑起来，“还没成呢？”
“李汭燦拖拖拉拉，赵志铭装疯卖傻，没辙。”明凯说，“明明是——明明是田野他们仨还都是小白的时候就有那贼心了。”
童扬凑过来要看赵志铭的照片，看起来对明凯刚才的卡壳不以为意。明凯把相册点开推给他看，卡住的话在舌根下滚了滚，被咽了回去。
明明是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等着他俩成事了，后来你走了，赵志铭也走了。等到他俩能成，我们大概已经各自过上了不同的生活吧。
童扬还在嘀咕着赵志铭和李汭燦都胖了，明凯趴在桌上往童扬那边凑了凑，“今年来了几个新的小孩，田野也跟其中一个好上了，你要看看么？”
“还有人能把田野那小脾气收了？”童扬手指头在手机屏幕上随意划了划，“可以啊。”
“哪是收了田野的脾气，明明就是天天由着田野四处撒气。”明凯翻出年初的合影给童扬看，“就是这个小个子叫胡显昭，他右边是陈文林全志愿王杰，新来的。”
童扬嘴上说着这几个小孩都挺好看，脑子里想的却是挺久之前的一件事。那时特战队刚成立没多久，田野和陈宇浩每天还在办公室柜子上放菠萝皮吸甲醛——虽然那房子里装修味道早就散干净了。童扬网购的折叠床还没到，趴在桌子上午休。明凯搬了个凳子坐到童扬身边，也趴在桌子上，拿出手机打开一窝小猫的照片递给童扬看。
“上周我妈把好几只猫送我家了，有一对特别可爱，你要来我家看吗？”
—TBC—
脑壳痛。
复不复合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