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昌宇生在江南，没怎么见过冬季大雪。他撑了一把伞顶着飞雪走在宫城外，回头望去，朱红宫墙琉璃明瓦层层叠叠，落了絮状白雪。深渊似的宫殿在拂晓时分灰蒙蒙的天顶下倒显出些生机。
该活过来了。柯昌宇心里嗤笑一声，不然也太对不起那几人硬要撕开一片天来铺的路了。
他第一次见到刘世宇时，青年穿了一身黑衣，手撑窗沿飞身跃入，带进几片飞舞的柳絮，手里一把长刀反射着窗外明亮的日光。像一只羽毛锋利的燕子，横冲直撞。
他不想看到燕子被卷进宫墙汹涌的漩涡里，无名无尸。
来接头的人戴个斗笠，见到柯昌宇颔首行礼。
“他人呢？”
“西南行宫，跟简自豪李元浩几位爷昨夜里进去的。”
“算了。”柯昌宇叹口气，“你们也去吧，他要杀什么人，什么人要动他，你们一并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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