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这个设定衍生出的一个文,(上)(中),某位老师说过我写厂荡文她就开车。
一个分手后再相见破镜有可能重圆的莫名其妙故事。
圈地自萌,OOC属于我,禁止任何形式转。
《不冻河》
5.
三天会议明凯划水划的心安理得,权当是疯狂加班一个月之后来重庆带薪休假,最后一天还被李炫君他们喊出去吃了顿火锅。那顿饭吃到挺晚,明凯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时,童扬正坐在床上叠着自己的T恤。看到明凯进来,冲他轻轻点头,权当打了个招呼。
“你还没睡?”明凯反手带上了门,有些尴尬的开了一瓶水喝了几口。他当然知道童扬这时候还没睡肯定是收拾东西拖拖拉拉,自己连尴尬都显得自作多情。但是那个背影像极了童扬曾经坐在客厅里给猫捋毛的样子,熟悉感是水面上一个深深的漩涡,总会在人接近时将人吸入。那么多的人都被某种回忆或某一瞬间的既视感圈死,为了给之前的时间讨要一点说法又平白搭进去更长的时间和心力。
“没有,之前跟人换班,夜班多,习惯了。”童扬把衣服放进他那个小行李箱里,“明天回去了也是晚班,无所谓的。”
“哦,也是哦,明天就都走了。”明凯捏着水瓶坐在另一张床上,“重庆挺好的。”
童扬站起来,把他换下来搁在椅背上的警服拿过来叠整齐,客套一样的回应,“上海也不错。”
明凯差点就要问出那句“那你怎么不留在上海的公安”了,他赌一瓶汽水童扬会用那种满不在乎的慢悠悠语调回他一句憋死人的“因为这边租房便宜”。这一猜测有理有据,之前离职的时候童扬就是这么忽悠当时还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田野的。
田野现在已经是个能熟练坐着转椅滑行往返办公室和实验室之间的老油条,也不会再去问出有关于往来离别的单纯问题了。而童扬的回答大概还是一如既往的敷衍——反正本意就是含混过去,他懒得在掩盖回答这件事上付出更多精力,反正给了答案,你爱信不信。
“你明天几点的车?”童扬突然问道。
“下午两点多。”明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订票信息。
“这边明天下午一点之前退房,我明天一早回去,你记得交房卡,”童扬把制服放进箱子,坐到沙发上,对着明凯,“可以开发票。看好在哪个站上车,别走错了。”
明凯在心里呼了口气,同时感觉到某一个地方被这一口气吹的陷落,空空如也。这很好解释,他本以为童扬突然的问话是要去送站,并为此不合时宜的期待了一下。一定是漩涡使人产生错觉,他想。
“你不困吗?”明凯问道。
“不怎么困。”童扬挠了挠头发,“晚上吃的有点多了。”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童扬背对着落地窗,明凯看到他的背后是流动的灯光,还有嘉陵江上倒映着满城灯火的波光。
半小时后他们俩就站在了江堤边,沉默的手扶栏杆吹着风,不约而同的在内心吐槽自己大概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大半夜来喝风。全然忘记了之前在房间里一个突然说我想出去看江,另一个愣愣的说了好跟着一起出来的场面。
不知为何,人在直视江河湖海时是能明确感觉到“流动”这个抽象动作的具体存在的,永不停息的江水可以代表一切向前事物的意向。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时间不会突然静止,世界不会回到过去。而只有江水还载着船只不停奔腾,仿佛某种计量,冲刷不可更改的过去,时刻倒数计时此情此刻还能有多久的体验。
“长江太远了,”童扬指着身后的方向,“如果在那边的公园,江对岸是游乐园,应该比小区好看。”
“童扬。”明凯转过头,注视着童扬的侧脸。
“嗯?”童扬侧过头看了明凯一眼,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应,又转过头去看江对岸的灯火通明的高楼。
“童扬。”明凯重复了一遍。
“嗯。”这次童扬低头看着江上的水波,没有转头。
明凯的喉咙滚动了几下,嘴张开又闭上好几次,最后终于发出了声音,“荡荡。”
童扬再次侧过头看着他,这次不是看一眼就转开,而是把身子也转过来对着明凯。他还是那种矫枉过正一般的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眼神,头发被风吹着,露出一小片额角。
“嗯,在呢。”童扬轻声说道。
6.
回上海后迎接明凯的是新一轮加班,他们被要求协助一个牵涉范围极广的电信诈骗。结束年假归队的李汭燦被所有人团结一心的推出去当主力,每天挂着黑眼圈对着电脑抓狂的敲键盘,时不时挥舞着还热乎的打印纸对着门外大吼一个地址,胡显昭和王杰穿上外套拿了纸就往外跑。
明凯抱着两个档案盒,把手里的三明治包装扔进垃圾桶,他这次负责各个机关部门的联络,和威慑不肯配合的通讯商和相关嫌疑人。虽然还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状态,但这种主要动嘴皮子的工作已经比之前动不动打打杀杀轻松太多了。他路过李汭燦的工作室时好心给对方带了一杯咖啡,“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明凯从李汭燦毫无空当的办公桌上清出一块地方,放下档案盒,“纸质和电子版都有。”
“谢谢。”李汭燦在自己搭建的追踪系统里疯狂敲数据,“胡显昭搞定了没?”
“他微信说吃了午饭再回来,应该还比较乐观。”明凯在他身后站了一会,没看懂李汭燦自己惯用的代码体系,倒是看见了显示器旁层层叠叠的文件堆下面露出了相框的一角。他走过去把相框拿出来,里面是一张合影,是赵志铭还没离职的时候,跟李汭燦两个人在办公楼门前拍的。
“你不换一张吗?”明凯把相框摆正。
“这次跟他在广州塔拍了一张,”李汭燦瞟了一眼相框,有些怨念的看了明凯一眼,“还没来得及洗。”
明凯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从桌子上拿了一块饼干,边吃边进了办公室。最近没有活的田野无所事事的歪坐在椅子上吃外卖,手指时不时在手机上敲来敲去,一看就是在跟胡显昭说话。看到明凯进来田野挥了挥筷子,“吃了没?”
明凯晃晃手里的便利店塑料袋,拿出一盒热乎的炸猪排便当,坐到自己工位上吃起来。田野蹬着转椅凑过来,趴到工位隔板上挥舞手机,“扣神说他下个月有事来上海。”
“我以为你在和胡显昭说话。”明凯斜他一眼。
“你们没有联系吗?”田野问,“扣神说他没有拉黑过你。”
“我也没有拉黑他。”明凯吃了一大口饭,“又不是小孩子绝交。”
但是他们也没有再通过通讯交流了,无论是在他去重庆前还是回来后。嘉陵江边的那个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两个人觉得困了就回到宾馆房间各自睡去。早上明凯醒来时童扬已经离开,他自己退了房拎着行李准备回上海。明凯咬了一口猪排,分开的时候想着做人留一线,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又都不怎么发朋友圈,就静静的躺在列表里落灰了。
实验室有小助手来喊田野去看一个切片,田野从自己抽屉里抓了把糖揣兜里,穿上白大褂跑出去了。
明凯继续吃自己的饭,吃晚饭擦了擦嘴把垃圾装到塑料袋里,慢慢悠悠溜达出去,把垃圾袋扔进茶水间的大垃圾桶。走回办公室的路上打开微信收了陈文林发来的一个红包,是之前有一次出租车费的报销。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朋友圈看了看,又转回通讯录找到童扬的名字点开。童扬的资料里地区已经从上海改成了重庆,个人相册还停留在春节时的年夜饭。明凯盯着那盘饺子看了几秒钟,点了一下发消息,聊天界面空空荡荡。
可能是刚才收到的报销给了他勇气,也可能是吃饭吃上头了,明凯发了一串111过去。然后把手机往抽屉里一扔,盯着办公桌上小闹钟的秒针转了两圈后才把手机拿出来,装作无事发生过,开始刷贴吧。
等到晚上十二点,明凯抬头看了眼白板,上面写着今天值夜班的人,下面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只在今天妄想一下,童扬要是回复了,不管回复什么,明凯都单方面当做还有戏,当做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只要十二点之前能有一个回复,哪怕是被盗号的群发广告,他都要说服自己,快去把童扬追回来吧。
明凯是一直忙到十二点的。下午三点全志愿回来帮李汭燦的忙,两个人鼓捣了一小时后全志愿拿了一沓表格来找他。胡显昭和王杰还没回来,明凯自己跟着警局的同事跑了一路,直到半夜才算完。
警局的人开车送他回来,明凯晃晃荡荡的回了办公室,一起值夜班的全志愿已经支了折叠床躺下了,见明凯进来挥了挥手。明凯点点头,从桌子下面拿出自己的床打开摆好。在他折腾这一摊东西的的时候,桌上闹钟的时针和分针已经慢慢并拢。明凯解锁手机看了眼屏幕顶端的00:00,又点开并没有新消息的微信,抿了抿嘴,拿出一个文件盒开始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零点过五分的时候明凯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把手上的文件和长尾夹放下,看到微信图标上冒出来一个红色圆圈的1。点进去一看,是童扬回复了一句简单的“怎么了”。
明凯放下手机,拿起了桌子上的小闹钟,把表往回调了五分钟。
—END—
终于写完了_(:з」∠)_
真的巨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