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雨】在所有世界分离
在八个平行的世界里八把刀，八个独立的段子，练笔用。
↑↑↑我说了是刀啊，我说了啊。之后会写一个八颗糖的《在所有世界相依》
圈地自萌，OOC属于我，禁止任何形式转出LOF。
《在所有世界分离》
0.
每一个时空里的每一次相遇，我们都没得到想要的结局。
1.
听闻皇帝赐婚三公主与丞相长子时，樊振东手一抖，酒盏带着半杯酒摔在了地上。不等副将周恺把话说完，起身便要往军帐外冲，被守在门口的神机营统领程靖淇一把拦下来。
“你手里多大兵权自己不清楚？”程靖淇连拖带拽给樊振东按了回去，“边关杀敌功高，到底离着京城远的。陛下多疑，你跑回去是等着被诬兵变掉脑袋呢？”
樊振东握着拳头表情晦暗坐在席上，平日里边关大将骄傲自信的神采荡然无存，沉默半晌，只吐出一句话，“我想见雨哥。”
“……他不能见别人的。钊钊在朝中打听到的，周雨是礼部重臣，这几日连上朝都免了。”周恺手中拿着赵钊彦寄来的短笺，“说到底，再仁慈的牵制，也还是牵制罢了。雨哥若不奉旨成婚，只能等着家门丧事了。”
“他跟赵钊彦说什么没有？”
“有一句。”周恺抖出一张赵钊彦夹进信封的纸，皱皱巴巴，抹了几下才展平，放在桌上。纸上是周雨写下的四个字“相思无益”。
相思二字下，分明可见喷溅的血迹。
2.
南屏山上，樊振东对浩气盟侠士下了道听起来奇怪的命令：恶人谷带兵的周雨不擒则已，擒必生擒。
前几天被浩气盟抓住的林高远被五花大绑扔在樊振东营帐里的角落，待各坛干将散去，林高远窝在角落嗤笑，“你以我为饵把雨哥诱来了，怎么不直接杀了他，莫不是想趁他活着自己偷偷砍了他的头私吞隐元会悬赏？”
樊振东一眼瞪过去，林高远识时务的闭了嘴，好歹也在恶人谷浪了这么些年，多少也知道周雨和眼前这个独守南屏山的小子有那么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抓不回周雨自己对樊振东就还有用处，不如趁着活的时候多看看戏。
“你和他都出身纯阳，他为什么去恶人谷？”樊振东突然问道。
“恶人谷是个收留地，谁敢去问他下山后受了什么委屈？”林高远翻了个大白眼，“你自己抓活的问啊，顺便怀念一下跟师兄在华山玩耍鹤飞狗跳的童年？”
“那你呢，跟在我们后面敲乌龟蛋的不是你？”樊振东拿起一旁的长枪，“我当年跟师父回太原，临走时他在华山下送我，说再相见时如果我长成独当一面的人物，要请我喝酒。”
“欠了一壶酒，得让他活着的时候还我。”
他长枪一挑帐幔，飞身上马冲向前线，枪尖对准了他心心念念很多年的人。
3.
周雨在码头与樊振东道别。
那天的风很大，周雨在格子西装外加了呢子长外套系了围巾，依然感觉到阵阵寒意。铅灰色的云压的眼前一片灰暗景象，像极了列强虎视下飘摇惨淡的国家。有些富庶的家族选择打通关系移居海外，譬如樊振东家；有些带着家产迁往后方，譬如周雨家。
他们交好十几年，如今在这分别的时候想说的太多，却又说不出一句，只能随便讲着彼此学业眼下时局，似乎只要不提再见便不会分离。
“哥哥！”周雨的妹妹站在甲板上喊他，“快上来，船要开啦！”
周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念想说出口，只是上前几步，用自己的黑色围巾换了樊振东的灰色围巾，“我老家的地址你知道的，到了美国安顿下来想办法给我捎个信儿，成不？”
水手已经在催周雨了，樊振东拼命点头，“雨哥你等我的信！”
后来谁也没等到谁的信或消息。战争爆发后周雨一大家子人为了避难几次三番的搬家，他和妹妹考上联大勉强还算安稳，家里来信的地址却是很少有连着几次一样的。联系这种东西，在战火纷飞下渺小的不值一提，轻易就断掉了。
不少去过周教授家里的学生都知道，周教授一生未婚独居，沙发扶手上永远搭着一条洗的干净的灰色旧围巾，茶几上两个装着黑白老照片的相框总是擦得干干净净，一张是他妹妹成年生日时一家人的合影，另一张是两个穿着学生制服站在教会公学门口的少年。
4.
“长官，他还是不肯交代。”部下小声说。
“你把人都散了，我亲自问。”
军中开始清查卧底时周雨紧张了两三天，连撤退计划都做到百分之八十就差从此人间蒸发了，他的下属却一个电话喊他来一趟，说实打实的证据都确定是那个天资卓越众人看好的樊振东，就差他本人的口供了。
周雨心里一惊，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决不能暴露，有替罪羊简直再好不过，可是冤大头是樊振东——军校毕业没几年却已立了不少功的青年。到了秘密审讯室外，他粗粗翻了一遍部下递上来的材料，一眼就看出来这些证据都是故意弄出来的，明显是要樊振东顶这个死罪。
这个卧底罪名必须有人顶，但不能是樊振东，总跟在自己身边眯眼笑的青年虽是自己的敌人，但也不应莫名被污了名誉，替他受尽非人折磨。周雨心里如被几百虫蚁啃咬一般煎熬，走进刑室的步子如坠千斤。
被绑在木架子上的人听到脚步声，艰难的抬起沾了血污的脸看他。周雨蹲下来，从衣兜里拿出手帕轻轻包住樊振东被麻绳磨的血迹斑斑的手腕，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证据有硬伤。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果然临时赶出的证据骗不过你。”樊振东咳嗽几声，嗓音嘶哑，“你放心，叛徒已经被我偷偷埋了，他们不会知道你的。”
“你……”周雨瞪大了眼睛，两颗眼泪突兀的砸了下来，“他们告诉我下线是个学生……”
“军校生也要毕业啊，雨哥。”樊振东轻轻笑了下，“我跟外面有暗号的，很快就会有人来代替我的位置，不用担心。一会儿你出去就说我招供了，供词按他们想要的编。我的毕业证书在我卧室床头柜抽屉里，麻烦你带给我家人吧。”
“雨哥，别哭了，不能让他们看到你哭过。我犯的唯一错误是对上级产生感情，这是我的遗言——不过如果有战友问起，你告诉他们我想看到战争胜利好了。”
5.
如果看到他们手牵手的不是德育处那位古板到变态的老师——哪怕是任何一位教过他们的老师看到——大概都不会这么糟。
即使可爱的同班同学们都很喜欢这对优秀班草学长和天才小学弟的组合，也在校领导横眉冷对下毫不妥协的为二人仗义执言，但少年少女们的力量真的太过渺小，挡不住席卷的风暴。
恋爱是所有高中校园里的洪水猛兽，而同性之爱，在不少教师领导眼中甚至仍是精神疾病。即使说了多少年的平等相待，地位和权力依然是能压死人的东西。即使是最宠着周雨和樊振东的两位班主任，能做到的也只是保证自己的教室里没有偏见恶意，根本无力阻止教室门外的流言蜚语。
樊振东的家长虽然不太理解儿子和男生在一起，但比起这个更忍不了儿子因为周雨在学校受的无端羞辱，便安排樊振东出了国。走的突然，后续的事都由家长亲戚处理，甚至没给樊振东留跟自己同学告别的机会。
周雨不太出教室门了，总是趁清早没人的时候来，深夜清校的时候走。高三一年硬是顶住压力考了全校第一进了名校，散伙饭上周雨给一圈同学和班主任敬酒鞠躬，说感谢大家帮我把所有攻击拦在了教室门外，咱们班教室是整个学校我最喜欢的地方。
饭桌边一片沉默，班主任和一群男孩跟着干了酒，不少女孩偷偷红了眼眶。
6.
樊振东一路血虐对手斩下奥运会金牌，身披红旗一身荣光。体育馆里国歌奏响，两面五星红旗升起，之后他跟获得银牌的队友挨在一起合影，笑容灿烂。
“标准结局。”周雨手下的小队员凑在一起咯咯的笑，“所有赛程乒乓球队听的国歌最多啦，然后央视爸爸就该剪第N代金银牌双子星视频了，全是私藏镜头！”
省体校乒乓球队难得放了半天假，队员歪七扭八的坐在场馆里看乒乓球男单决赛。搁平时周雨肯定会把孩子们训一顿叫他们坐直了，今天大家都开心，周指导也不打算变身雷指导，就坐在球台上听小兔崽子们的豪言壮语。
每个运动员都有大满贯的梦想，只不过有人实现了有人没有。
“周指导！”周雨非常得意的一个小队员拉着他的双打搭档——周雨非常得意的另一个队员——手舞足蹈的冲周雨喊，“我和我儿子以后也要当大满贯双子星！”
两个小队员打成一团，周雨笑着喊了一句“那你俩明天记得加练啊”，小队员们哄笑一片。小崽子们打闹着，周雨看着樊振东的采访，小少年长成大人模样，不知道回国又要圈多少粉。
采访结束，央视已经开始播新一代双子星安利视频先行版，周雨手顿了一下，也没有换台。
有人能陪你一起站在高峰，你们相伴去攀登更高的地方，世界会记录你们一起创造的荣耀。这样挺好的，那就可以了。
7.
跟樊振东分手的时候周雨喊方博帮自己搬东西。方博和他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也没把周雨的东西搬完，纸箱快把方博的车挤爆了，然而玄关还有几个箱子。
周雨看了一眼，“算了，你先烘车，我把这几个纸箱带下去扔了吧。”
方博夸张的一蹦跶，“我的天哪你是周雨吗，上次我扔点衣服你都跟我叨叨半天‘这都是钱’，你肯定是假的周雨！”
真的周雨怎么会跟樊振东分手了呢。这句话方博没敢说出来。
跟这两人认识多年，听说两人分手时方博吓得差点平地摔，连连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被女朋友照着后脑勺呼了一巴掌。等他琢磨着找周雨问问为啥分手的时候周雨一个电话打过来喊方博搬家，方博颠颠儿就开车过去了。
周雨的表现平静的完全不像个刚分手的人，大件东西装箱扔方博车后备箱，编织袋扔在后座，零零碎碎的东西车里装不下，干脆就扔了。
方博本以为周雨傲娇，怕睹物思人，等两人路上找了个吉野家吃饭，方博才注意到周雨脖子上还挂着樊振东送他的耳机。
“耳机你还用着呢？”方博筷子指指周雨脖子。
“啊，超好用啊，而且很贵啊当然接着用。”周雨嘴里塞满了咖喱饭，“一会在便利店里再买点饮料吃的带着吧，我新租的房子得收拾收拾，冰箱里也没吃的。”
方博仔细看着周雨的表情，周雨全程淡定吃完了一碗饭一盒土豆泥，举着手机给方博呱啦呱啦讲新房子上班比以前方便，厨房装修特好可以自己想吃啥做啥，而且房租也便宜，周边基础设施商业街都好。
“你就这么过去了啊？”方博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原来是迁就他上班方便，我搬过去的，”周雨喝着可乐，“感觉没了就不用迁就他了，当然得选性价比高的啊。”
8.
樊振东的毕业设计是一个AI（人工智能），他给AI做了一堆反差萌的设定，还给他做了形象建好了模。为了随时测评AI程序一份装硬盘一份装在他的电脑里，做成桌宠的样子。樊振东写论文刷网页的时候AI周雨就坐在他的卡比兽输入法皮肤上晃荡着两条小腿，跟他说说话。
周雨是个很活泼的AI，樊振东经常开着电脑带着耳机做事，听周雨在电脑里玩。偶尔周雨兴起还会给樊振东唱歌，唱完就开了个文档，用一号加粗宋体字写：“别装好听了我知道你刚把电脑静音了！！！”
樊振东编程的时候只给周雨弄了一身德国队足球队队服，周雨自己学会了改程序之后经常自己刷刷亚马逊和淘宝，看见有好看的衣服自己照着弄一身。有时候樊振东忙到很晚，半夜饿肚子，周雨坏心眼的给他桌面一张一张换美食图片，气的樊振东鼠标追着周雨的脸一通点。
毕业答辩结束的下午，樊振东开了电脑，周雨站在工具栏上，一脸严肃。
“我要格式化自己。”
樊振东当时就一拍桌子，“不行！”
“自从制造了我，你就一直没有好好生活，不怎么出门，日夜不分三餐瞎吃。”周雨抱着手臂，“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为了毕设完善我的程序才团团转，可是我的程序早就达到要求了，你还是为了跟我交流守在电脑前，这就是我在害你了。”
“你没有！”樊振东扑到键盘前想改掉周雨的代码，“跟你一起我非常开心！”
“我的人设你是怎么合成的？”
“我早就知道的，我的脸和身体不是用大数据合成导出的，”周雨开了文件管理器里的一个文件夹，点开照片，“你就是照着周雨做的。”
“我是被命名为Zhou Yu的AI，我不是周雨。”周雨小人指指电脑显示屏右边，桌上电脑右边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照片，少年穿着德国国家队球衣，手里抱着足球对着镜头笑得明亮好看，“夏天景色这么好，你应该替他去看看，而不是把一堆代码当做他，代码不会踢球不会笑，唱的歌是根据你给的音频资源合成的。他是在球场上跟你告白的，他不会喜欢闭门不出的你的。”
“至少太阳这么好，你该买一束向日葵去看看他的，这半年他就孤零零的在那里，你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他该多难过啊。”
樊振东手掌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END—
本来应该是九把刀，最后还有一个魔幻世界，后来一想魔法能解决一切问题还虐个球……
一次写八个故事工作量超大，不过拿来练笔真的效果可以的。
今天写文听的安仔直播回放，说肖爸爱穿拖鞋。我就突然想起来元旦的时候，头一天跟肖爸要完签名，后来跟摸摸阿空一起住，要去看决赛的时候我想起来我相机存储卡没带，就让她们在楼下等我我冲回房间取。下了电梯怕她们等着我就一路飞奔拐弯还滑了一下差点平地摔，当时肖爸脖子上围个浴巾脚踩拖鞋一身汗蒸打扮站在大堂服务台门口，一边拿浴巾擦脑门一边在我披头散发原地打滑的时候看了我一会儿。
……虽然他并不认识我但现在想起来（当时急着跑没仔细看是他）好特么丢人啊。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